亲切的华夫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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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尼】竹林中12(完结)

CP:贾维斯X托尼斯塔克

级别:18

备注:普通人AU  律师!贾维斯X总裁!托尼斯塔克

详细警告见01

终于完结了啊!最后这一话写得太粗糙……但我实在是写烦了,而且懒……

所以就这样吧,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小伙伴们,希望下一篇文章中还能见到你们!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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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真砂的忏悔

从阿富汗回来之后,托尼一直有点睡眠问题。

他洗过澡,踱进卧室。房间果然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贾维斯已经睡了,他浅金色的头发在托尼胸口反应堆的照射下反射着幽暗的冷光。托尼曾经担心反应堆的光芒让他睡不着,并为此特地研究了一种轻薄的强效遮光布料,但贾维斯一次也没有用到它。现在,反而是托尼常常因为反应堆——那稳定、晶莹、无辜的光芒提醒着他,他胸口这小东西正毫不间断地释放出有毒物质让他每一秒都更加接近死亡。

托尼怀疑贾维斯知道了这些后还能不能如此安睡。

但这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他在贾维斯身边躺下,从背后抱住贾维斯,两个人身体交叠地方挡住了反应堆的光,托尼松了一口气,渐渐沉入睡眠。

 

托尼挣扎着从梦境中醒来。黑暗而不知所云的梦境带来的粘滞感似乎仍然束缚着他的手脚,将他牢牢固定在天花板上,托尼用力转动脑袋,却只能看见一间笼罩在深茶色昏暗光线中的旅馆房间。他自己——从房顶上俯瞰自己的睡颜还是挺奇怪的,托尼想——躺在床上和衣而睡,到处不见贾维斯的踪影。陪伴他的只有印着青绿色竹叶的遮光窗帘和一本厚厚的论文集。不用看也知道,论文集出版于18年前,主题正是机械制造产业商务电子化。

托尼看着自的身体醒来,坐在床边翻看论文集。像所有的会议论文一样,册子里的东西乏善可陈,但是身体看的投入,托尼浮在天花板上,却也有些兴致勃勃的讶然。自从那场官司获胜之后他还从没被那间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和因此而产生的舆论纠缠过,也没有做过相关的梦。但是此刻他却在这里,发不出声音,动不了,看着一切重演,却像记得每一篇论文那样清楚地记得他之后的一举一动:身体披上西装,走进门廊。

这条走廊干净、温馨,装潢得体,就像托尼熟知的任何一家酒店的走廊一样。身体在走廊里逛了一圈,登上下行的电梯。托尼被身体拽着向前,呼吸却好像被留在电梯外面,他忽然意识到他将面对的不是别人,正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罗杰斯和巴恩斯。

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托尼忍不住蜷起身子,他想要按住他狂跳不已、狠狠撞击着胸膛的心脏,手指却穿过了自己贴在电梯天花板上的身体——他的心脏并不在他这里,而在身体里,而他的身体,正抱着双臂、皱着眉头靠在电梯一角,看着刚刚走进来的罗杰斯和巴恩斯,对这两个男孩已经做下的恶行和即将拉着他卷入的痛苦一无所知。

巴恩斯是个身材高壮的棕发男孩,他亲密的搂着罗杰斯的肩膀,而罗杰斯则比他矮一头、瘦一圈,金发干枯如一团稻草。罗杰斯却把这团稻草打理得整齐服帖。他们看了托尼一眼,走进远离托尼的另一个角落,背对着他,飞快地用粗野的布鲁克林市井口音说着晦涩难懂的长句子。身体为此明显地松了口气,托尼却尖叫着、挣扎着,拼命拍打着禁锢着他的隔膜:那层将他和他的身体隔开的透明却坚硬的薄膜。他一秒也没法忍耐了,他必须回到自己的身体,他的心疯狂地叫嚣着想要质问他们、伤害他们,如果可以,托尼毫不怀疑自己会用自己那双伤痕累累手活活掐死他们——

托尼不知道自己竭尽全力地同这层隔膜扭打了多久。他可以一直撕扯、撞击这隔膜,直到力气耗尽、双手沾满鲜血,他可以整日如此。似乎是终于决定屈服于托尼的决心,托尼看到这隔膜上他捶打的地方开始有了水波纹一般发光的裂痕,他的视线在震动着,模糊不清,隔膜破碎和掉下去的地方迸溅出晃眼的白光,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身体,看不清那两个男孩,也看不清电梯里发生的一切。

接着,托尼感到有一个小勾子从他肚脐处猛地一勾,意识被团成一团,粗暴的塞回身体里——他重新感到他的手指,血液突突地在血管里奔流,把他的愤怒从意识栖居的地方带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电梯门发出奇怪的咯吱声音。托尼呆滞的转向声源——他的身体和意识似乎还没完全融合,不顾一切的报仇和身体本能地注意力转移撕扯着他——那声音正是电梯门轧进婴儿皮肤和骨头的声音。

“巴恩斯和罗杰斯?你们是——?”托尼低声问。他刚刚获得的身体手脚发软,没法承受他自己的重量一般靠着电梯光滑的墙壁跌坐在地毯上。

巴恩斯的瞳孔收紧了。“你是那个小斯塔克。”他喑哑的说,抓紧罗杰斯的手臂向后退,直到几乎挤进电梯墙里。

“就是他。”罗杰斯也颤声说,但他攥紧拳头,一把关掉电梯门,像是要把恐惧掐死在掌中,向托尼低吼:“够了,斯塔克,你还想怎么样?”

托尼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闭嘴,罗杰斯,我和巴恩斯说话的时候别插嘴。”他转向巴恩斯,阴鸷的眼神盯着他,像盯着“你还记得他们吗?”

“我全都记得。”他跨到罗杰斯面前袒护地张开双臂挡住罗杰斯,昂着头一脸坦然地对托尼说,好像他是什么宁死不屈的英雄。

一切都错了。托尼茫茫然地瞪着巴恩斯,而巴恩斯毫不回避地直视着他,胸膛随着紧张的呼吸剧烈起伏,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消失在发亮的小麦色脖颈和衣服之间。托尼不明白他们在委屈什么、又想申诉什么。杀害他父母的是他们、现在被人利用着陷害他的也是他们,他们反倒两手一摊,漂漂亮亮地站在那里摆出一副不畏强权的讨喜脸,连为自己申辩都只用语焉不详地说几句你错了或这是不对的,就可以坐等别人为他们卖命。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托尼想到霍华德和玛丽亚死后他有那么长的时间在痛哭和悔恨中埋怨准是霍华德又喝醉了走神了才害死他的母亲,想到他把怒火撒到汽车生产商身上、孤注一掷的拿出自己微薄的可支配财产买下事故车的生产线亲自改良。托尼想到斯坦,那个他至亲至信的人还曾把宝压在一个不靠谱的德国人身上企图用一次电梯事故从他手中夺取公司,而罗杰斯和巴恩斯在害死他的父母之后仍想当陷害他的棋子。

托尼不知道自己是愤怒、委屈或是心碎。强烈的感情填满了他,同时将他耗空。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无力的双腿背叛了他,他只是向着两个男孩挪动了一些。他的双手像风车一样疯狂地挥舞着,神情痛苦狰狞地对两个男孩大喊大叫,握紧的双拳似乎就要打在巴恩斯身上。罗杰斯张开双臂保护着巴恩斯,退到电梯门口,在电梯停下来后冲出电梯。

罗杰斯和巴恩斯离开后,电梯里重新陷入寂静,只有托尼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托尼跪在地毯上,按着起剧烈伏的胸膛,感到它一点点平静下来。死去婴儿已经不见了,闭合的电梯门上只留下一团血迹,金属在薄薄的血迹拉丝下面闪烁着银色冷光。在托尼和巴恩斯、罗杰斯纠缠于过去的惨案时,关于这个小生命的一切都结束了,而托尼一点也记不起他回到身体里之后发生在它身上的事。尽管他知道贾维斯会帮他脱罪,但是刚刚平静一些的心脏又因为恐惧而加速跳动。托尼在顶层跌跌撞撞冲出电梯,疑心这场回溯的历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托尼从十五楼的消防通道走下去,空荡荡的楼梯间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规律的声音在空房间的回音将托尼的思绪从现实中抽离,他回到家、在恐惧和忐忑中等待、疯狂地搜查关于自己的信息的记忆涌上心头,来自过去的恐惧攫取了他。恐惧给已如将要燃尽的火堆一般愤怒和不甘蒙上一层轻纱,当托尼回神去看时,那尊情感组成的人形在轻纱飘动中竟然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托尼坐在昏暗的客厅中,一株叶片稀疏的夏威夷椰子是唯一陪伴着他的活物。

离夜袭还有几个小时,托尼清醒而麻木地等待着,想起18年前的那一天这间卧室里几乎让空气凝固的恐惧和绝望。但是此刻的气氛却截然不同。托尼把自己更深地缩进沙发里,等不及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关于罗杰斯和巴恩斯的案底——告诉贾维斯。

他没指望贾维斯会大惊失色,在多年的相伴中,托尼已经习惯了贾维斯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一种令人惊叹的镇定和怡然。哪怕是在托尼目睹了自己父母被害之后哭倒在他怀中,他也只是皱起眉头,哦了一声,便抱紧托尼轻柔而缓慢地安慰着他,阻拦了他对罗杰斯和巴恩斯的追查和报复。在斯坦的阴谋水落石出之后,托尼暗自埋怨正是贾维斯当时的一时心善导致后患,现在想来,托尼却觉得贾维斯当时的宽恕大有深意,就好像贾维斯早就知道斯坦与此事有关一般。

托尼的手机在他手中嗡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来,在深紫色暮色浸染的房间中透出一股让人生寒的白色冷光。他把手机塞进沙发垫子中间,不敢碰它。他知道如果他打开手机,便会忍不住去搜查贾维斯——尽管在这个时间点中,他和贾维斯还没有遇见。

贾维斯的脸一下子清晰地浮现在托尼眼前,托尼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贾维斯在他打架时背对着他站着把一卷数目不菲的钱塞给狱卒的样子,不禁细微地哽咽了一下。托尼强迫自己设想如果自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罗杰斯和巴恩斯的底细告诉贾维斯,案子会如何发展。他和贾维斯的发展会不会因此省略许多不必要的怀疑与试探;又或者因为案子一下子变得简单清晰,反倒让他们没有必要好好相处?托尼把每一种可能性想到巨细靡遗。但同时,他想起斯坦,想起反应堆被拔出后的那伤口。不同的是,此刻他看到的是伤痕。

他最终决定掏出手机。托尼没有花多少时间去查贾维斯,他拼写出了18年前给他发邮件的那个地址。四万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恐怕这一行地址已经深深刻进他的心中。这一次,他知道了他要去哪里找那邮件的滥觞。

解密后,那地址属于圣十事务所。贾维斯早就知道巴恩斯和罗杰斯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但他却一直对他隐瞒了这个秘密。愤怒裹挟着失望,像是岩浆裹着寒冰,将托尼重重覆盖在灼热而让人窒息的桎梏中。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托尼怨愤地想,但这如今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贾维斯如何在知道了这个足以让托尼崩溃千万次的秘密之后,还能对他微笑,拉着他的手对他说爱,对他说坦诚、信任、平等和尊重?

托尼跳起来,攥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当时他没有告诉贾维斯电梯里他向巴恩斯和罗杰斯哭喊的那一段,也隐瞒了收购圣十的流程,为此他耿耿于怀,总是希望加倍爱着贾维斯来补偿他。但现在看来贾维斯并不需要、也不值得——

砰的一声巨响,托尼的房门打开了。一群警官冲进来,各个严阵以待,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托尼。“蹲下!不许动!双手张开举过头顶!”

托尼低咒一声,丢开手机,照做了。他完全忘了之前他等待的夜袭。

“安东尼斯塔克,你涉嫌谋杀幼儿和作伪证,我们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警官谨慎地说。

“抱歉,先生们,但是我需要先联系我的律师。”托尼说,他在说出律师这个词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

警官中传来一声嗤笑。“如果你的律师就是贾维斯的话……”有人嘟囔着说

托尼愣住了。这不是他记忆中那场夜袭,但他仍不愿听见那个名字。托尼甚至不能确定那句话是警官说的,或许是他自己,还好他在那个四字词说出前便打断了那个声音。“我需要我的律师。在他到场之前我不会提供任何内容。”

“放松,斯塔克先生。我们奉命带你回警局,但我们是来帮你的。”警官头目放软了声音,循循善诱。“只要你……”

“我需要我的律师。我需要联系我的律师或秘书。”托尼坚定地打断了他,那声音之大让托尼自己都吓了一跳。托尼惊讶于自己竟然仍能说出他的愿望:他仍希望相信贾维斯。

或许贾维斯对他有所隐瞒,甚至不惜编造谎言,但是——托尼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皮肤光滑,没有一个冰冷、碍事的,时时刻刻毒害着他的生命的反应堆——他也曾经做过,并正在做着同样的事。在心中某个他不愿意承认的小角落,他理解并原谅贾维斯。他会信任他,那并不因为他过去的诚实或谎言,而是因为相信他是自己可以坦诚相待,一起面对一切然后创造一个未来的人。

“请让我给我的秘书打电话联系律师。”托尼抬起头望着警官们,心平气和地说。最初的期待回到他身上,他迫切地渴望见到贾维斯,不是梦境中的律师,而是他的贾维斯——他有太多话想对他说。

“给他电话。”警官头目嘟囔道。有一个人从地上捡起托尼的手机,递给他。

托尼接过他的手机,飞快地拨出一串号码。“佩珀?我需要你帮我找贾维斯律师。”

挂断电话,托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身体松弛下来。他顺从地坐进警车里,头枕着不舒服的靠背,警车里的声音、夜色,梦境,在他眼前渐渐融化、消退,归于黑暗与平静。

 

托尼逐渐感觉到他熟悉的床单、枕头,这些棉织物在他身下铺展开。在他背后,有一个沉静的热源向他的脖颈喷着温暖的呼吸。托尼转过身,而贾维斯仍没有醒来。

在反应堆的蓝光中,托尼仔细端详爱人的脸:光滑、苍白,尽管精心保养,却难以掩盖岁月在他眼角上留下的细纹和日渐松弛的眼皮。贾维斯正环抱着他,把托尼扣在怀里,像是火龙守护着他的宝藏。托尼知道,他失踪的那三个月加上后来与斯坦的斗争实在把这个可怜人吓坏了。

托尼吞咽一下,压下喉咙中泛起的一点酸楚,推了推贾维斯。

贾维斯睁开眼睛,他蓝宝石一般的眼瞳中还残留着睡眠的茫然。“托尼,我爱……?”

“呃……我讨厌这么说,但是贾维斯,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托尼把贾维斯的手拉向自己的反应堆,飞快地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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